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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樂的榮車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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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計程車滿街跑,掛著藍色圓形圖案「榮車中心」的車子,就代表著「安全、責任、保證」,這是塊金字招牌,也是老少婦女的最愛。
 民國七十三年自海軍退伍後,我曾在不同行業中蹣跚的摸索試探過,正好有位開計程車的老同事,一天他休息,讓我試開,車子開出去,就有客人招手攔車,客人上車就開始做生意,到達目的地後,「按表收費」就賺到了這一趟的車資。哇!那時感覺開計程車賺錢太容易了。
 於是,我籌錢買一輛二手榮車,每天開著車在大街小巷隨處轉,當一個「快樂的榮車員」,北到基隆、南到墾丁,都有我的足跡。早期沒有無線電叫車,完全靠巡邏沿街攬客,只有臺北市和高雄市是按表收費,其他縣市都是議價收費。
 開到臺北做生意時,人生地不熟,完全靠客人帶路。晚上則到當時的新公園休息,順便洗洗澡;那時候,臺北市路邊可以隨意停車且不收費,累了就在車上睡覺,也很安全。
 我開車有一個技巧,不論是停紅燈或停車,絕不會讓客人感覺到我在煞車,很平穩的把車停下來,客人都會說:「坐你的車好舒服,好像都沒有煞車的感覺。」 
 一天深夜,我在高雄市區載了一位中年人,往覆鼎金公墓跑,到公墓後他仍不下車,要求我往墳場裡鑽,沿著彎曲小路繼續往前開,左轉是墓碑,右轉是墳堆,當時我心裡只想著:「是不是遇到什麼了?等一下怎麼回來?」過了墳區,終於看到一個小村莊,客人付了錢,告訴我:「從另外一條路走就可以接到大馬路。」我頭也不回,一路殺到六合夜市,看著滿街的逛街民眾,心才定下來。
 計程車是最基層的自營事業,駕駛是老闆兼夥計,服務對象是庶民大眾,不管是誰坐上車子都一樣大,享受相同服務,但遇到急難事件,我也會馬上提供「即刻救援」服務,而且免費。
 一次,空車在高雄大順路附近巡街時,看到一名婦女抱著小孩在路上跑,原來是小孩受傷要送醫院,有些計程車怕車子沾到血,不願意載,我馬上開過去接這對母子上車,然後一路按著喇叭,往醫院急診室衝,看著醫師把小孩接走後,我揮揮手告訴那位母親「小孩要緊」就離開了。
 另一次,在臺中市大雅路,我空車跟在公車後面,看到有一位老伯騎機車跌倒,腳被公車輾過,連皮都不見了,血還來不及流出來,我立刻把老伯抱上車,趕忙送往醫院急診室,也是看著醫師把老伯接走,我就離開。助人為快樂之本,此時我也感覺到踏實的幸福。
 後來,我考上退除役特考,分發到學校擔任人事主任,一直做到六十五歲退休,雖然已經很多年沒有開計程車,仍懷念那段「運將」時光,尤其計程車駕駛可以接觸各類人,增廣社會見識,是非常有趣、自由的行業,如果再有機會,我還是會選擇當一個「快樂的榮車員」。
 
 【作者速寫】
 賴煌爐,民國七十三年海軍士官長退伍,退除役乙等特考及格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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